家有顽儿

张素生

适逢长假，很多同事都登上了外出旅游的专车，我也告别了喧闹的城市，赶回我远在几百里之外的老家。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，虽然车里人声嘈杂、拥挤不堪，但我的心里早已充满温馨。一路上我时而打开行李包，拿出带给孩子的玩具细细把玩，时而打开mp3，在《常回家看看》的歌声中陶醉一番。玩累了，听腻了，我就闭起眼睛回味三个月前全家欢聚的情景（暑期里，因为学校举办夏令营，我在家只呆了短暂的几天），想象着归家后儿子绕膝的温馨……

一想到儿子，我心里就有酸酸的感觉，儿子五岁了，长得虎头虎脑，别人只要看到他，总要逗他一逗，已有4年3处幼儿园经历的儿子竟能应付自如。

2003年的暑假，我来到了扬州新东方学校。当时学校刚刚创建，学校还没有幼儿园，只能出去就读。如果在附近的幼儿园就读既可以少花钱，我们也可以天天看到儿子，但我却抽不出时间一日三次接送。当时老婆所在的医务室只有3个人，二十四小时连轴转，更无暇顾及儿子。我的心里十分矛盾，怎么办？为了不影响工作，最后我们不得不把儿子送到离学校30多里外的一所晚上能住宿的幼儿园（当时扬州晚上能住宿的幼儿园很少）。

开学后，儿子一个星期回来一次。每周五的下午是儿子最快乐的时候。中午过后，儿子就会坐在幼儿园门口等我们。如果他的妈妈休息，就去接他；我们都忙的时候，就请别的同事顺便把他捎回来。偶尔我会乘中午学生休息的时间去接他（周五的下午，我们的学生回家，学校统一接送，我不能离开）。我总会顺便到路边的商店里买一些好吃的或好玩的东西带着，每次，只要他看见我的影子，就会像小燕子一样飞来。那亲热劲，让我觉得儿子此刻就像是一只可爱又可怜的小动物。

在公交车上，我就让他坐在我的腿上，让他给我讲幼儿园里的事。儿子显得很懂事，每一次总会问：爸爸你吃过饭了吗？有时，我故意骗他说：为了接你，还没吃了呢？儿子就会从我的腿上站起来，愣愣地望着我说：爸爸，不吃饭会饿死掉，怎么办呢？

每次把他接回学校的时候，一般正好赶上上第一节课。一路上，儿子总能把我买的吃的或玩的东西，吃完玩坏，我从来都任由着他的高兴。星期六，我们一家子会一起去逛公园，我和他一起坐卡丁车，一起去城里吃肯德基。看到儿子高兴的劲，我的心中充满幸福。

可是每到星期日的下午，儿子的情绪就会低落到极点，午饭时，他会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：“爸爸，我听话呢，明天早上我再去学校……”儿子的眼神里透出乞求的目光，透出煎熬与无奈。我知道儿子的要求合情合理，因为星期天晚上，诺大的幼儿园里就他一个孩子，面对空空的教室，黑黑的楼道，孤独的他一定恐惧到了极点。我很内疚，但我也很无奈，因为星期一早上是我最忙碌的时候，我要主持学校的升国旗仪式，还要上课，哪有空去送他呢？

此时，为了能让他听话，在讲完一些他根本不可能懂的道理后，我总会拿出父亲的威严蛮横地训斥他几句